五鹿老扭臉往回覷了一眼，待篤定已至況行恭耳力難及之地，這方緊了緊韁繩，濡唇接道：你怎生知曉他容大公子自小到大究竟做的是何噩夢？又是如何斷定夢便是夢，還寫出個(gè)‘既是夢中事，哪樁不無稽的小札，頃刻便讓那敗家子破涕為笑服服帖帖？五鹿渾眉關(guān)仍是不開，兩目無神，唇角一耷，懶聲應(yīng)道：我管他到底夢見了誰或是夢到了甚，既是噩夢，我便是請了周公旦上身解夢，將其夢中一芥子一微塵都講個(gè)明明白白，只要所析于其不利，有違其心，容兄照樣郁郁難安，不可盡信，倒不如直送他一個(gè)‘虛字一個(gè)‘假字，便若一盆水澆熄一根蠟，決然斷了他各種念頭，那敗家子又不是三歲孩童，可是你說湯藥是甜的他便張口的？五鹿渾聽得此處，終是笑了，四靨隱隱，咂嘴一字一頓道：我說的，可并非‘藥是甜的，我說的，乃是‘不甜的不是良藥，前者是誑他吃藥，后者可是幫他不吃藥，個(gè)中區(qū)別，如同天壤，五鹿老聞聲一怔，呆愣楞抬手往自家額頂拍個(gè)兩拍，緩上一口氣，一時(shí)無話可接。